本帖最后由 FuckWisdom 于 2015-10-13 15:57 编辑
##溯源
连锁项目的目标并非单一的解决目标,必然是需要整套系统化的解决方案。
### [复杂的问题][1]
20世纪50-60年代,有一批建筑师们发现自己所遭遇的设计问题越来越复杂。现代科学的发展以及信息时代的到来,让建筑学可以通过计算机和信息科学的工具和观念来解决问题,并建构一个设计的“方法论”。
亚历山大:模式语言、人与行为和对象
> 亚历山大在建筑学的困惑让他的思考转向了形式的自然(生成)秩序和控制论。他指出:即使许多设计结果看上去本身并不复杂(可以小到一个茶壶,也可以大到一个村落),但是设计问题本身存在相互嵌套,因此充满复杂性。他在1964年出版的《合成形式笔记》(Notes on the Synthesis of Form) 一书中指出:“除去表面上的简单,这些问题本身所隐含的需求和行为背景,也会让这个问题过于繁复而无法用本能的方式抓住。”在这本书中亚历山大所描述的设计过程需要一个计算机来分析一系列复杂的数据并界定“不适合”(misfits),这些不适合成为设计的要求,从而让设计师可以通过创造一个形式来进行改良、解决或者避免。
亚历山大认为,20世纪的建筑学的设计方法和实践存在根本的问题。在《合成形式的笔记》中,他认为现行的设计方法未能产生让个体和社会满意的设计结果,没有真正满足真实用户的需求,因此无法满足设计和工程改造人类生存环境这一基本要求。亚历山大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所建立起来的“设计方法”教研组通过用模式语言和空间结构的思想方法,通过将一个复杂的问题细分的方式进行过程简化,并通过几层的简化最终分解为很多小问题,只要将小问题逐个解决,随后聚合起来就可以解决大问题。这种细分的方法产生了所谓的“模式”,通过重建模式的组合,从简单情况的复合形成一个复杂的系统。这个方法是一种从解决问题出发的实证研究,正如在哈佛大学举行的那场著名的对话那样,亚历山大不同意艾森曼把形式看做一个“问题”。
60年代建筑和计算机的影响是相互的,正如控制论创始人之一的帕斯克(Gordon Pask)所撰写的文章的题目那样《控制论的建筑学关联》(Architectural Relevance of Cybernetics),两者之间在思考和行动上都相互促进(而并不是一个行业用另一个行业所创造的工具),亚氏的几本大部头专著直到90年代末还是计算机科学基础研究的必读书目,在计算机的理论体系尚未完全发达的时候,计算机专业通过模式语言来寻找自己的方法。其中设计方法和模式语言对于计算机语言设计的影响直接导致了现在被广泛使用的“基于对象的程序语言”的诞生。而建筑学知识在这方面的影响和作用尚没有被深入研究。
###演化的设计
优秀设计师的方式必然关注整体中每一处可能发生的变化当成分内之事。一旦确定了要做什么,他能立刻敏锐的关注整体设计中各个适当的分界。协调处理多个层面的形式与环境分界能力,整体的内在一致性是其各种内部关系相互适合的结果。在一个非常和谐的整体中,不管使用任何分界的方式,其中的两部分——形式和环境均是相互合适的。
形式是我们能控制并希望去塑造的一部分世界,而世界的其他部分则自行运作。环境对形式提出的要求的那部分世界,包含任何可能的事物。适应反应了形式与环境之间的一种相互接受的关系,在设计问题中我们希望满足二者相互要求使形式和环境轻松对话或和谐共存。
非洲mousgoum部落棚屋
> 这种半球状,小棚为最小热传导提供了最有效表面,使居住其间的人免受赤道附近炎热,一系列垂直辅助肋,更稳固它的形状。除了辅助支撑主体结构
> 还辅助起雨水引流,并在建造的过程中作为脚手架让修建者上到更高的地方,这里未采用一次性脚手架(木材很缺乏)。脚手架本身即是结构的一部分,在一段时间后
> 主人需要维修棚屋时,这些支架人在起作用。
> 这些棚屋说构成的族群,反应了其居民的社会结构,正如其社会习俗要求的那样。每个男性成员的棚屋,都为其妻子和从属棚屋,所环绕,通过这样的方式,也就成为主棚屋的围墙,保护它不受野兽和外来入侵者。
这个例子反应房屋的建造模式,维修模式,周围条件限制,以及日常生活模式是如何融合在形式之中,这种形式具备,一致性。
这样双重的一致性在简单的文化中很常见。然而在我们文化里(美国),在整体概念的清晰性方面能与这些简单的形式媲美的,仅有那些我们说曾提及,因迫不得已说做的设计形式。而且,这些形式的清晰性静静来自对问题的简化,所以他们无法满足所有的环境要求。当然,我们的功能标准要高于那些处于简单状态下的功能标准。当然我们不要忘记,简单的文化从未面对过我们现在所面临的复杂的问题。如果他们真的面对了,未必表现的比我们好。因为简单的状态具有较好的品质而羡慕它,并非意味着我们希望回到同样的状态。天真的梦想没有任何益处,我们的问题是全新的,并且仅仅属于我们,即要在复杂的限制中组织形式。
###风格的问题
在这个历程之中我们看到一种绝望的尝试,即试图拒绝自觉所带来的不安全感,而维持天真说具有的安全感。 设计师作为形式的构建者,但探索相关知识却只能加大问题的难度。并未负责地面对这些困难问题,而是倾向于各种“风格”复苏的权威性。依据风格作出建筑上的决定避免了因怀疑而导致的困难,同样,在传统或者禁忌作用下比单靠个人自身的责任感更容易。一面是文艺复兴已允许自由地重古典元素,一面是取代它的新古典主义接力试图接近希腊和罗马风格的精确细节,依赖某种正确性能减轻作决定时的负担,想要有效摆脱责任,模仿就必须精确。
今天,试图拜托责任的情况看起来似乎再一次出现了。想通过参考学院派风格来逃避思考的责任如今行不通了。但是,难以胜任工作的设计师仍不愿意面对困难,他们以另外的方式维持着天真。现代设计师越来越多站在其“艺术家”的立场,用流行语,个人习语和自觉,因为这能减轻他作决定时候的某种负担,使其认知问题变得容易处理。在无法处理设计所组织的复杂信息时,就从自己身上找办法,把自己的无能隐藏在艺术家的疯狂个性背后。随着创造构思清晰,合理适宜的形式能力进一步衰竭,对直觉和个性的强调在急剧增长。
在这种氛围中,设计师的最高天分——组织实际形式的自觉能力在面对大规模设计任务时,变得不值一提,并被“艺术家”的成果所讽刺。更严重的是,这个时代强烈需要能够综合把握实际世界的组织的设计师,但真正的工作却不得不交给天分不高的工程师,因为设计师把他们的天分隐藏在了毫无责任感 的自命不凡中。
###[解决问题的初衷][2]
最初的设计思路(假设问题)对后来的问题解决方向具有决定性影响。。甚至当设计的推进遇到多个困难时,设计师人在倾向于努力证实初期的设计思路正确的,而不是因此转变设计的切入点。这种“坚韧不拔”的精神是可以理解但并不值得推荐。。 一个好的设计应该是在(假设问题中)迭代出最佳的设计策略。
实际上了解环境的领域和创造一种适合他的心思是同一种设计的两个方面。因为环境具有模糊性,我们无法为各种想要的达到的和实行提出一个完全一致的标准。同样的是这种模糊性,也使塑造良好的形式这个任务成了一个难题。
我们所注意的的不是正常本身,而是偏离正常的那部分。非正常的那种不当性比正常情况更直观,于是更吸引人注意。虽然适合这个概念在日常生活中代表积极意义,但它很大程度依赖于消极情况,是生活中那些不适合,不相称,不协调方面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 直觉与分析
###[他山之石][3]
有些作家搭建世界时,习惯从一个又一个俗词开始;而有些作家则习惯拼接一张又一张卡片。俗词是概念、套话、冗语;卡片则是印象、情绪、生命。
纳博科夫这类超一流作家为什么偏爱使用卡片来写作?卡片写作背后的认知科学原理是什么?我们可以从一位作家写作的基本流程来梳理:阅读、写作与修改。
- 首先,用卡片来组织阅读心得,能帮助作家们更好地记忆;
- 其次,用卡片来写作,能够帮助作家们提升创意密度;
- 最后,基于卡片修改文章,能够改善作家们的远距联想能力。
为什么写读书卡片或者读书笔记,会更容易提升记忆?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在这里,需要介绍认知科学最新研究进展,超出多数人常识的一个原理:必要难度。
如果我们将人的大脑粗陋地比喻为一块硬盘。假设你的每次记忆,都是往这块硬盘中写入内容。我们可以近似地将人的记忆想象成无限容量,但是这些硬盘上的资讯会相互竞争。人的记忆有两种基本机制:存储与提取。
近些年来,认知科学研究区分了人们记忆竞争时的两种不同类型:
- 存储优势(storage strength)
- 提取优势(retrieval strength)
以前,人们常识以为,记得越快,就是学习效果越好。简而言之,存储越容易,提取就会越快。但是近些年,最新实验发现了与常识相反的结论:存储与提取负相关。
也就是说,存入记忆容易,提取出来会不容易;反之,如果你有些吃力地存入,那么,提取会更牢。比如,我们的常识是要在课堂上记笔记。但是必要难度原理建议,别在课堂上记笔记,老师边讲边记笔记,你会听得太明白,写入太容易,但是大脑那块硬盘未来会不易提取出来。过些日子,多数遗忘。反之,如果我们略微增加一下写入难度,比如晚上回到宿舍或者第二天再写笔记,这样未来提取会更容易。也就是,你有些困难地存入,会记得更好并真正学会。
用卡片来写作,为什么能够帮助作家改善创意密度?这是善用大脑特点。一般作家是摊开一个长长的 Word 文档,纳博科夫眼前则是小卡片。同样的心力,前者会将其分散到三千字上,后者聚集在更少内容上,创意密度更大,所以纳博科夫的文章常常妙语连珠。
作家如建筑师,用词汇去设计斑斓多彩和形式各异的建筑。当你将作家理解为建筑师,你就明白,为何每次盖房子,比起从水泥等粗活干起,直接用预制材料来搭房子会更快更稳。普通人每次写作在干粗活,纳博科夫等则是拼接卡片。我们的大脑,一方面先天具备贪婪的模式处理能力,当看到一幅未完成的、缺了一条边的正方形,我们会试图补上;然而另一方面,创作性却常在于远距联想能力。好作家应当创作前所未有的阅读体验。纳博科夫如是说:“想象是记忆的一种形式。意象取决于联想的力量,联想则由记忆提供和促动。”所以大脑的模式处理能力与创意需要的远距联想能力,构成了写作的基本矛盾。
###模块化系统下解决方案
[1]: 《过去的未来:富勒、亚历山大和尼葛洛庞帝》 范凌
[2]: 《设计师式认知》 [英]Nigel Cross
[3]: 《博纳科夫的卡片》 阳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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